China’s Accidental Dissidents

本期是WSJ最近一起博客录音稿的机器翻译版本，只经过minimum revision。希望更多人看到、听到。WSJ博客原文链接如下：https://www.wsj.com/podcasts/the-journal/chinas-accidental-dissidents/08A2445F-DC01-4D9D-AFFA-8D1FF594104C

瑞安·克努森：11月27日晚上，北京一位名叫曹志新（音）的年轻女子做了一件在中国几乎永远做不到的事情：她参加了一次集会。中国西部至少有10人在一场大火中丧生，许多人将他们的死亡归咎于该国严格的COVID封锁。全国各地都出现了集会。曹想加入。

沈璐：她在微信群里和一些朋友说，“我们是不是要看看北京有没有集会？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吗？这是个一时冲动的决定。

瑞安·克努森：我们的同事沈璐写过关于曹的文章。她说，曹和她的朋友们以前从未参加过集会。

沈璐：公开表达你对威权统治、新冠疫情限制的不满，可能会给人们带来大麻烦。自1989年以来，中国人就没有公开抗议过。

瑞安·克努森：但那天晚上，曹和她的朋友们决定去。

沈璐：这次集会被标榜为新疆死者的烛光守夜活动。他们真的很惊讶这么多人出去哀悼死者。

瑞安·克努森：数百人走上街头。

音频：（唱歌）

沈璐：他们带来了鲜花和蜡烛，唱了一首中国哀悼告别的歌。这是一次和平的集会，但他们也非常兴奋，并因如此多的人参加而充满力量。

瑞安·克努森：随着进入深夜，集会的气氛开始发生变化。

沈璐：人们开始高呼口号。有人呼吁习近平下台，所以触及到政治性话题。但随后还有其他要求，如性别平等和LGBTQ权利。

音频： （中文） （中文） （中文） （中文）

沈璐：他们想，“哇，我们终于能够表达这么多压抑已久的情感了。

瑞安·克努森：午夜过后不久，曹和她的朋友们离开了集会。他们从食品摊上买了烤串 ，然后 去了一家酒吧。曹在天亮之前就回到了家。

沈璐：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刚才做的事情以后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

瑞安·克努森：但曹 志新 确实惹上了大麻烦。

视频：（中文）大家好。我是曹 志新。我要求我的朋友，在我失踪后发布这个视频。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这意味着我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瑞安·克努森：欢迎来到《华尔街日报》，我们关于金钱、商业和权力的节目。我是瑞安·克努森。今天是2月3日，星期五。即将播出：中国的意外持不同政见者。曹 志新 已经成为中国异议的代言人。她今年26岁，最近从一所中国顶尖大学毕业。她当时在北京的一家出版社工作。在参加11月的集会之前，她的男朋友说，她更感兴趣的是追求自己的爱好，和朋友一起玩乐，而不是反对中国政府。

曹的男朋友：她是一个非常友好、开朗、顽皮的年轻女士，她真的很喜欢书籍和 大自然，同样喜欢可爱的毛绒玩具或垃圾食品。

瑞安·克努森：曹的男朋友在美国学习。他们在中国攻读硕士学位时，在大学电影俱乐部的一次会议上相识。

曹的男朋友：她穿着一件很宽松的毛衣，看起来...有点变形。

瑞安·克努森：你肚子里有蝴蝶吗？

曹的男朋友：其实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瑞安·克努森：哦，这意味着你的肚子里感空空的你很紧张，因为你意识到自己的某些情绪。

曹的男朋友：是的，是的。中国俗话说得近：是一只小鹿跑着你的心思什么的。

瑞安·克努森：哦，一只小鹿。我的想说，它 非常相似。蝴蝶，一只小鹿。我不得不说，鹿听起来比蝴蝶更强烈、更大。曹的男朋友说她喜欢读书和观鸟。有时，他说，她可能很傻。就像曹有电动牙刷，她和男朋友经常开玩笑说她总是忘了充电。

视频：（唱歌）

瑞安·克努森： 所以 有一天她写了一首关于它的歌，并在尤克里里上弹唱。

视频：（唱歌）

曹的男朋友：歌词是关于我的电动牙刷总是没电。我想充电，但找不到充电器。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我一直想开始新的生活，但我对工作和其他事情太累了。所以我 的生活就像一个永远充不满电的电动牙刷。

视频：（唱歌）

瑞安·克努森：当你看到她为你制作的视频时，你有什么感觉？

曹的男朋友：我笑得很开心，我还是希望她找到充电器。

视频：（唱歌）

瑞安·克努森：曹也非常善于社交。我们的同事沈璐说，曹文轩有一个紧密的女性朋友圈，她们几乎什么都在一起做。

沈璐：她的朋友有记者、作家、编辑、电影制作人、音乐家、艺术家。她们经常一起出去玩，一起玩电子游戏。她们会一起举办家庭聚会。她们会一起去电影节和单口喜剧。她们也是女权主义者。

瑞安·克努森：在过去的几年里，中国发生了一系列备受瞩目的针对女性的暴行事件，这激怒了像曹和她的朋友这样的人。

沈璐：有一段视频让很多看过的人都感到震惊。那是一个被锁在农村棚子里的女人。人们后来得知她是被人贩子卖到村里的，已经成了八个孩子的母亲。像她这样的案件惹恼了许多年轻女性，比如曹和她的朋友。

瑞安·克努森：他们还看到最近一起重大性骚扰案件上法庭。中国国家电视台的一名实习生指责某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猥琐、亲吻她。

沈璐：当具有里程碑意义的MeToo案在中国法庭上审理时，他们中的许多人出现在法庭外支持原告。

瑞安·克努森：法院最终裁定原告败诉，称她没有提供足够的证据来支持她的主张。但曹和她的朋友们成长于中国积极打击任何异议迹象的时代；这意味着人们表达观点的渠道并不多。

沈璐：他们意识到三年零疫情政策带来的悲剧。他们意识到人权律师和活动家的困境。他们知道那些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他们想帮助他们，但由于审查和监视，他们不能。所以他们在政治上很沮丧。我的意思是，他们一起出去玩得很开心。但他们也意识到，在实现社会变革方面，他们无能为力。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各种因素促使他们在11月参加抗议。11月27日是他们的一次“出柜”经历。

瑞安·克努森：但是因为曹和她的朋友们不是有经验的抗议者......

沈璐：是的，他们犯了很多错误。当他们谈论参加集会时，首先通过微信，而微信受到严密监控。然后有人说，“也许让我们搬到Telegram。他们转到了Telegram。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人用他们的电话号码注册了Telegram帐户，这些电话号码与他们的身份相关联，很容易追踪。然后他们又增加了几十人，特别是外国记者，政府也密切监视他们。当他们参加集会时，他们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他们带了手机。他们拍照，并在微信上将照片发送给朋友。他们留下了一条轨迹，之后他们没有抹去这条轨迹。

瑞安·克努森：接下来是警察如何追踪这条线索。

沈璐：集会结束后，北京当局立即开始敲抗议者的家门。

瑞安·克努森：就在集会两天后，曹得知她的一些朋友被带去接受讯问。

沈璐：她开始删除手机上的消息和图片。她正在删除参加集会的证据，这时警察敲门了。警察立即没收了她的数字设备：她的iPhone，她的iPad，她的电脑，并将她带走。警察问她们：“你们是女权主义者吗？你们是女同性恋吗？你从所谓的外国势力那里拿钱了吗？他们担心在非常分散的抗议活动背后有一个外国策划者。

瑞安·克努森：为什么要问她们是女权主义者还是女同性恋者？

沈璐：近年来，女性主义越来越多地被诋毁为西方思想。

瑞安·克努森：最近，中国的女权主义者一直试图为妇女权利和更广泛的系统性不公正发声。松散的女权主义者社区一直在增长。对中国政府来说，这似乎是对其权力的威胁。共产党不喜欢任何看似集体组织的行动。在习近平的领导下，政府在成长为一场更大的运动之前，很快就消除了最早的异议迹象。抗议活动发生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中国公民的权利必须在国家法律范围内行使。经过几个小时的审问，警方释放了曹。她的男朋友说，她与当局的麻烦似乎已经结束了。

曹的男朋友：有一件事我真的很后悔，我对此不够重视。我应该预见到 结果，并告诉他们在各方面都要更加谨慎。我的意思是，有成千上万的 参与者，他们在现场没有做任何非常非常特别的事情。所以我想，“这可能只是一个警告和问讯。他们是第一次参加年轻人；他们应该在一天内被释放。她被释放了。她和她的朋友们被释放了。

瑞安·克努森：曹继续她的生活。但几周后，当她观看世界杯决赛时，她得知她的一些朋友已经第二次被警察带走。她认为警察也可能回来找她。

曹的男朋友：她真的很焦虑、担心。她晚上睡不着。

瑞安·克努森：所以她坐上火车离开，前往她父母在中国中部的家。当她到达那里时，曹与一位人权律师交谈，律师建议她做一些大胆的事情：用视频录制一段声明。

视频：（中文）大家好。我是曹 志新。我已经要求我的朋友，在我失踪后发布这个视频。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这意味着我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中文）

瑞安·克努森：曹于12月23日被捕，几周后该视频出现在网上。在其中，她寻求帮助，并坚称她和她的朋友们没有做错任何事。

视频：（中文）我们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被定罪，证据是什么？为什么一个公民可以在没有任何犯罪证据的情况下被这样带走？如果参加哀悼活动是逮捕我们的理由，那么还有多少空间留给正常的公民表达？（中文）

瑞安·克努森：视频结尾是她最后的请求。

视频：（中文）我们不想无缘无故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要让我们被带走，这么容易被牵连。（中文）

瑞安·克努森：当你看她录制的视频时，你有什么感觉？

曹的男朋友：我看不下去。太绝望了，...我不知道。仅仅存在那个视频可能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它也许能作为某种证据。

瑞安·克努森：但是，虽然录制这样的视频是有风险的，但对中国的抗议者来说还有另一种危险。

沈璐：10月，有一个人在北京繁忙的公路立交桥上挂着标语，谴责习近平的统治，呼吁结束零COVID政策。我们也报道了那个人。但没有人能够确定他的身份。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来自哪里。没有人知道他的故事。

瑞安·克努森：在中国以外，沈璐说有成千上万的人看过曹的视频。但是在中国内部...

沈璐：中国没有媒体报道。她的朋友试图为她辩护，并讲述她的故事，他们告诉我，他们的社交媒体帖子在分享一些东西后马上就受到审查。

瑞安·克努森：曹和她的三个朋友还在监狱里。曹被指控寻衅滋事，面临长达10年的监禁。目前尚不清楚有多少参加集会的人被拘留。沈璐和她的同事仅在北京就记录了20多起拘留事件;大多数是妇女。沈璐说，政府对异议的强硬态度可能正在奏效。

沈璐：过去10年来，中国政府一直在打压维权人士和人权团体。他们将继续打击未来的任何异议。而这些年轻男女，艺术知识界的朋友，他们将受到政府的持续镇压和鼓掌。他们的被捕令整个年轻的城市居民社区感到不安。所以我认为他们中的一些人和他们的一些朋友可能会被阻止参与，继续前进。

瑞安·克努森：曹的男朋友说，只有因为他在美国，他才能代表她发声。

曹的男朋友：没有人说一句话来支持这些被逮捕的普通无辜的人，因为他们都认为这会让（听不清）朋友和他们自己变得更糟......他们可能是对的。没有其他家庭成员或朋友可以这样做，可以表现出任何公开支持。所以是的，我想我会为他们做这件事。

瑞安·克努森：自从她被捕以来，曹的男朋友就没有她的消息。这就是今天，2月3日星期五的全部内容。